結束將近一個月在南方藍色海岸的假期,我回到了缽之國的首都依實瑪。我在市中心租了一間房子,和一個室友已經在這裡共住了兩年。我的室友的名字叫作玫瑰,不過這當然不是他的本名。「玫瑰」是他在「海市蜃樓」這個系統上註冊的化名,就跟我用「第三隻黑羊」作為我的化名一樣。玫瑰總是用「小三」這個難聽的字眼稱呼我,也是唯一對我使用這個稱呼而到現在還活著的人。


海市蜃樓是什麼樣的系統,我之後會再說明。現在先繼續我的旅程。


我回到公寓時,玫瑰站在客廳的穿衣鏡前搔首弄姿。

我看著那披著白紗,著裸背亮片衣及滾邊蓬裙的高大男子,默默無語地放下手中的行李,「我回來了。」

玫瑰扭頭過來,笑了一笑,「啊,小三! 你這次還真的把一個月的假給過足了!難得呦,難得呦! 讓我猜猜,會讓你耽擱這麼久的,一定是個女人對不對! 而且是個傾國容貌的絕世美人兒?」
「傾國是還沒有,絕世也搆不上,不過是個美人沒錯。」我把房門關上,走到臥室裡去丟行李。

玫瑰的聲音從客廳飄來,「小三,那女人很行嗎?」

我把行李裡的衣服拿出來拋進衣櫃,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拿著"幻"搖控器走
回客廳,「你是說床上還是?」
「她床上好嗎?」
「不錯啊。」

玫瑰大笑,「你除了不錯之外,到底有沒有給過其他的評分?」

我想了一下。評分這種事...我想我的良心不會允許我對那些可愛的女人們評任何的低分,「她挺會品嘗美食的,我跟著她一個月,幾乎把藍色海岸的所有好餐廳都吃遍了。」
玫瑰有點興災樂禍地看著我,「那女人現在怎麼樣? 你總不會是說聲再見然後就滾蛋了?」
「不,我回我的伊實瑪來,她回她在貢杜的家庭去。她還有個丈夫,所以我想沒什麼問題。」
玫瑰作了一個誇張的手勢,配上他那身純白禮服,真是滑稽到極點。


「那你呢?」我把搖控器留在沙發上,走到廚房去弄點吃的,「你現在是在休假期嗎? 不太可能吧?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你的休假期正要結束 - 還是這次的太簡單了?」
「我親愛的小三,」玫瑰笑得花枝亂顫,「你以為我現在在幹嘛? 我正是在為今晚的高潮做準備! 怎麼樣? 你要不要也來參一腳,參加這場春花月夜下的雅致婚禮呢?」
我咬了一口捲餅,「你? 你要結婚?」
玫瑰忙搖頭,「我只是在試穿 - 我想看看女人們穿這玩意兒時是什麼感覺。我今晚的戲服 - 是這件!」他拿起椅子上一件黑色絲絨的高叉旗袍,在身前比了比,「很美吧? 本來我不打算帶男伴,因為我沒想到你會今天回來嘛...但是現在,我很想讓你跟我一塊兒去。」

我思索了一下,發現這主意其實不壞。我沒參加過婚禮,缺乏這方面的經驗,趁這個機會認識一下也好,「在答應之前,你先給我說清楚你要殺的是誰? 是新郎新娘,還是賓客?」
「新郎。」玫瑰在鏡前又轉了一圈後,開始把衣服脫下,直到全身赤裸。
我冷笑一聲,「參加海市蜃樓,還敢結婚,真是不要命。還是說那女人早就有做寡婦的準備?」


玫瑰雖然身材高朓,肌肉卻是細瘦結實的那一型,膚色白晰,又有一張富中性美的面孔;因此,他可以憑高超的化妝技術和換裝,搖身一變成為讓男人為之傾倒女人為之羞愧的美人。玫瑰還有一項專長,那就是不需要變聲器的協助,他就可以作出各種不同的嗓音,從佝僂老者到嬌柔女性都沒問題。我常懷疑玫瑰為什麼會進海市蜃樓。像他這樣的美男子,有才華又有智力,就算出身在貧民窟也不會淪落到需要來海市蜃樓求生...但也許我不該用淪落這兩個字。也許,玫瑰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就跟不是每個妓女都有逼不得已而下海的苦衷,總是也有樂在其中者。

玫瑰換上黑色旗袍,放下馬尾,將細長柔亮的金髮盤成標準的髻,綴上一根玉簪,又別了耳環。「怎麼樣? 來不來? 你來的話就先去準備,然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婚禮七點開始進場,你還有一個小時可以洗澡跟換衣服。」
「我現在手上沒有西裝。」我回答。
玫瑰打開化妝箱,開始塗塗抹抹,「我櫃裡有一套。哦,感謝上蒼,你只不過比我多了點肉,不是嗎? 你一定穿得下。」


我洗完澡換裝完畢,來到客廳時,原先的玫瑰已經變成一個面容豔麗,嗓音冷酷的女人。
「很適合你,親愛的。」眼前的女人這麼說,「今晚你將是比克.多蒙,而我是娜塔莎.裴力。我們今晚的新郎是力克.恩格斯,新娘是芭芭拉.懷特,除此之外的人名都不重要。」
「我需要帶武器嗎?」我問。
「隨你便,親愛的比克,這是老百姓的婚禮,如果還敢大膽妄為的搞搜身的話,我會直接在那個伸手過來的傢伙的頭上打個洞。」


我走到客廳的牆邊,取下那張掛了許多年的電影海報,打開放武器的暗櫃,挑了一隻掌中型的.55出來。我想今晚我應該用不到它。
我說,「也許我太好奇了點,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挑在那傢伙的婚禮上殺他,還有,他在海市蜃樓註冊的是化名吧 (我意思說,沒有哪個白癡會用真名),你怎麼找到真名的?」通常我們發現對手的真名,是在對方已經死在我們腳下,為了賺點零頭去搜他的身的時候,才會在皮夾裡發現的。
玫瑰臉貼近鏡子,仔細檢查臉上的化妝有無瑕疵,「偶然囉,我在瀏覽依實瑪大教堂本月份婚禮時,赫然發現那位新郎就是我的目標啊。」


我聽了這句話,覺得有點不對勁,「既然他要結婚,為什麼不趁休假期結婚?在狩獵期中幹這種事,擺明了是給對手機會。還是他那麼有自信,覺得就算剛結婚也可以在截止日之前幹掉你?」
玫瑰露出迷人的笑容,「自信啊,我想他有的。他這人自信多得很。」
我覺得更古怪了,「...那新娘呢?」
玫瑰笑到眼睛都瞇起來,「我講真名你果然認不得,但如果我說芭芭拉.懷特綽號是『血腥廚娘』呢?」

我全身的刺都張了起來,「那算什麼老百姓的婚禮! 差點連前任國王都差點暗殺成功的女刺客是新娘,這婚禮會老百姓化? 會的話我頭給你!」
玫瑰淡答,「我不要你的頭,拿了也賺不到點數。至於我的目標 - 這個化名『染血金杯』的傢伙,你應該也聽過。]他舉起手作勢阻止我發作,「別擔心,我想他一定猜到我會趁婚禮的時候下手,但一來他是個自大的人,二來他身邊有血腥廚娘照應,他八成想這樣反而省了他找我的工夫,自己白白送上門來,不殺白不殺,趁機賺點數,不是雙喜臨門嗎?」


我突然覺得旅行剛歸來,其實有點疲倦。為什麼我才剛渡假完回來就要自願陪一個化妝成女人的男人去參加兩個殺手的婚禮? 而且不論婚禮有沒有進行,今晚都得死恰恰好一個人: 不是那個臭屁的新郎,就是我妖豔的室友。不是我擔心玫瑰 - 我想他表現得這麼有自信,應該是有十足把握才對 - 只是...(我開始編造理由安慰自己) 去看看婚禮長什麼樣子也不錯嘛...去看看傳說中的血腥廚娘到底美不美也是個藉口嘛...還有,看看玫瑰的槍法到底準不準嘛...等休假期過,就沒這種閒情逸致了嘛...

玫瑰好笑地看著我,「怎麼? 突然腳軟了? 這不像你,小三。」
我定了定神,沉聲道,「叫我比克。」
「是是是,親愛的。出門吧!」


玫瑰走過來把手勾著我的臂膀。一股撩人的香氣飄進鼻子裡。我有點悲哀地發現,他今晚用的香水竟然跟貢杜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玫瑰早就招來一輛計程車在樓下等著。叼著大麻捲煙的司機看我倆盛妝打扮,粗啞地笑道,「參加婚禮是吧,一看就知道啦! 在哪間教堂啊?」

「依實瑪大教堂。」玫瑰笑答。我可以明顯看出司機給玫瑰的美色給誘惑了,到目的地的一路上不時露出下流的笑容。和玫瑰同住兩年,我還是頭一次跟在他身邊看他狩獵。我只知道玫瑰錦囊裡的把戲很多,平常他也會偶爾露個幾手看我看看,但要不是現在親眼目睹,還真難相信偎在我身邊的是個男人。

但是光是兩個「海市蜃樓」的「獵人」會住在一起,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了。近來我也常在想,為什麼上天這麼巧妙地安排我們同租一間公寓,又這麼巧妙地讓我們在這兩年中都沒有成為彼此的獵物。這真的是命運,還是有心人的安排?…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教堂到了。依實瑪大教堂是首都的教堂中最宏偉壯觀的一座,每到夜晚,打在白色尖塔上的燈光,都讓我覺得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鍍金的怪物。我常常經過這裡,可是從來沒有進來過,光是順著紅毯踏進大門就覺得很新鮮。相較之下,玫瑰就顯得很自在,向門口的人遞上請帖報上姓名後,就勾著我走到預定的座位去。


在我們前頭已經坐了滿滿的人。我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們跟新人的關係是什麼呢? 究竟是「芭芭拉.懷特」還是「血腥廚娘」的朋友? 是認識「染血金杯」還是名為「」的平凡男人?

我免不了四處張望。很快地我就發現好幾個絕不會是老百姓的傢伙,有些我還叫得出名字來。這幾個人應該都沒有參加海市蜃樓…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海市蜃樓的規則只能用在海市蜃樓的人身上: 一旦成為獵人,就「只能」夠獵取該次狩獵的目標物;要是誤殺到目標物以外的人,就會扣點數。我雖然是在休假期中,海市蜃樓的規則也還是得遵行。玫瑰只要狩獵成功,就算多殺了一兩個人,也還是有賺無賠;我可不同,我只有被扣的份。輕嘆一聲,我又開始後悔沒留在家裡睡覺。

「好多障礙物啊,」玫瑰在我身邊輕聲笑道,「這裡簡直是個扣分場呢。」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你還來! 還拖我下水!」
玫瑰笑得更開心,「別生氣,親愛的,回家我好好補償你。」
我生氣地回答,「用你的身體嗎? 那種東西我可不屑。」
「嘻嘻,那用我櫃子裡那款.66貝爾托呢?」

我瞬間軟化,「你不是在唬弄我吧?」我不曾隱瞞我想要.66貝爾托想到快發瘋的事實,但我很驚訝玫瑰竟然有一把。貴不是重點,重點是當初做那款式的人都死光了,現在在軍火市場上根本是奇貨可居。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玫瑰嘟起紅豔欲滴的嘴唇,「活過今晚,它就是你的。」

好吧,為了貝爾托,那我今晚的命是要好好保住了。


在神壇前站著神父。在神壇的兩側,則各站了兩名偽裝徹底失敗的殺手。他們雙手負在身後,眼光一一巡過賓客的臉孔。這一定是血腥廚娘的手下,要來找可疑人物的。他們的目光來到玫瑰身上,停駐半晌。玫瑰本來在和身邊的婦女聊天,此時突然轉過來拉住我的手,媚眼如絲,說道,「笑一笑,親愛的,要給人好印象。」

我聽話的微笑,心裡暗自咒罵這該死的室友。他喜歡演戲,我可不! 但想到就要到手的貝爾托,我就算顏面神經失調也要笑給他看。殺手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我。我一陣毛骨悚然,拼命在心裡祈禱他們沒有任何人曾經聽說或見過我。


教堂裡響起音樂,賓客一致回頭,動作整齊,連轉頭的角度都分毫不差,讓我不禁懷疑我到底是在看婚禮還是閱兵典禮。我也跟著轉過頭去,看見從大門走來的一對新人。白紗覆蓋過新娘的頭,使得她的臉孔模糊不清。在大蓬裙的遮蓋下,我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以怎樣的步伐前進的。會不會在那個由鯨魚骨撐起的蕾絲下,是一雙繫著匕首、步槍、或是彈藥的腿?

「女人可以藏東西的地方真多呢,」玫瑰在我身邊咯咯笑說,「所以我愛做女人。」

新娘低著頭,手中捧著花束,慢慢地往前走著。看著她,我無法不想到貢杜那女人,突然覺得從今以後再也無法看見她,是多麼可惜的事。或許在那一個月中,我真的對她產生了一點感情。


新人經過我和玫瑰身旁的走道時,我終於較清楚地看見血腥廚娘的面貌。她長得不算挺美,即使化了妝也沒有不化妝的玫瑰美麗。那是一張樸素無華的臉,一張非常適合隱沒在人群裡,冷冷地射出一顆子彈,然後提著裝滿麵包的紙袋若無其事地離開的臉。像空氣一樣的臉。

新郎 - 也就是玫瑰今晚的獵物 – 也具有同樣的氣質。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因為染血金杯是以自大聞名海市蜃樓的。「染血金杯」這個稱號是去年才出現在海市蜃樓上的,之所以會引起我注意,就是因為有謠傳說這小子沒幾斤兩,嘴上卻很大條。偏偏他在他那個新手等級中又還算是有點實力,混了這一年到現在都還四肢健全。我本來是很期待他升上我這個等級的,沒想到玫瑰運氣太好,要先我一步料理他了。

如果只是染血金杯一個人,那真的是場簡單輕鬆又愉快的狩獵。偏偏為什麼這
個其貌不揚又傲慢無禮的混球會跟七年前轟動全國的女刺客結婚啊!
玫瑰附在我耳邊低語,「她,不美。」
我嘆了口氣,「沒有你美。」

玫瑰注視新娘的背影,眼裡閃爍嗜血的光芒,「真可惜她不是海市蜃樓的人,我很想獵她呢…」果然,玫瑰也跟我一樣,都把注意力放在血腥廚娘身上,對於真正的目標反而興趣缺缺。

新娘新郎來到神壇前。身著華麗繡袍的神父開始碎碎叨叨,引不起我的注意。突然,玫瑰將手伸過來,覆蓋在我的一隻手上。我把手翻轉過來,他就在我手心放了一樣東西,再把手移開。
「吃下去。」他低語。
我眼睛還是盯著新娘,手指在手心摸索出藥丸的大小,然後假裝要打呵欠,彈進嘴裡吞下。說實在,那味道不怎麼好,又苦又澀。偏偏我最討厭吃藥。


神父的囉嗦似乎告了一個段落,我聽見兩位新人分別說了「我願意」。玫瑰靠了過來。我知道他的意思,將手放進口袋裡,握住.55的槍柄。
「你現在可以吻新娘了。」神父對染血金杯這麼說。
新郎新娘面對面。白紗被掀開,露出一張搽了太多白粉而依然黯淡無光的臉。


兩人貼近臉。賓客席上響起如雷的掌聲和歡呼,不少人站了起來。那些不動如山的,幾乎都是臉上帶著殺意的傢伙。

玫瑰拉著我站起身來,用有塗著紅色蔻丹指甲的手鼓掌,並對我說,「就是現在,比克。」

新郎的唇離開新娘的唇。在那一瞬間,芭芭拉.壞特那張平淡樸素的臉,突然側過來,正面面對我和玫瑰。毫無疑問,她就是在看我們。那張臉起了巨大的變化,因為即將發生的血腥而發出陰冷的光采。我直覺不妙,也不管玫瑰打算如何,準備舉槍先下手為強 (要扣分就給它扣吧)。


有人發出尖叫。新娘的臉孔瞬間僵硬,緩緩轉頭過去,發現才剛交換過誓約之吻的新郎,胸前有片正在擴大的血漬。新娘呆立著,猶如一尊雕像。

我也幾乎要被嚇呆了。玫瑰什麼時候掏槍射擊的,我完全沒看見。

整間教堂陷入混亂,不少無辜的老百姓們開始驚叫逃跑。玫瑰拉拉我的袖子,「走了,小三。」
但是我的眼睛還盯著那位新娘。我在等待她的下一個動作。
她的手動了。我舉起槍,射中她的肩膀。她向後倒了一步,我又在另一邊的肩膀射了一槍。
玫瑰歡呼,「好槍法! 這樣就不會死了! 快走啦快走啦!」


我們擠進無辜的百姓群中,左閃右躲地逃離那些會害我們被扣分的殺手。幸好他們雖然不需守海市蜃樓的規則,卻也沒殺平民的習慣。靠著這些偉大的擋箭牌們,我們成功地滾出大門。但出了大門,路面寬廣,人群散開,我們的命又再度陷入危機。玫瑰跑前頭,我壓後,邊射擊邊跑進巷子裡。玫瑰似乎事先就規劃好路線,在暗巷裡彎來拐去,最後出現在一條熱鬧大街上。她一揮手,一群計程車蜂湧而上。玫瑰嬌滴滴地笑道,「哎呀,可是我只能坐一部車呢!」
坐上計程車,我覺得心上大石終於落了地。舔舔嘴唇,似乎還有殘留的藥味,
便問,「你剛給我吃什麼?」
「嗯,鎮靜劑,」玫瑰回答,「我怕你一激動就亂殺人,到時候被扣一堆點數
又要怪我。」
「少胡說八道,那到底是什麼?」
「真是沒幽默感,喏,是這玩意兒的解毒劑。」玫瑰從胸口掏出一根細細的試管,裡頭飄著紅色的煙霧,「是新開發的毒霧呢,可以在0.5秒內就擴散三百平方公尺,很方便吧? 原本要用的,但情況比我想像得要好,就算了。」
「你打算毒死他們啊?」
玫瑰沒好氣地反駁,「只是會暫時不能動彈而已,哪可能殺死人啊? 可致死的毒霧管很貴,我才捨不得用!」她拿出口紅和鏡子開始補妝,「不過這樣,我這次的狩獵又賺到一筆了,不但沒有被扣分,還獵到那臭屁鬼,真是太高興了! 要不是時間有限,我真想多打幾個洞,然後站在他面前嘲笑他啊! 你有沒有看到血腥廚娘的表情,有沒有? 哈哈,我想她這輩子從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就連刺殺多摩爾三世失敗時都不會有現在那麼可恥吧?」
「說不定她會一怒之下,就加入海市蜃樓。」我半自言自語道。
「那不是很好嗎? 她的排名一定很快就會上升到我們這個等級,然後就可以好好玩一玩了。」玫瑰眼裡有一撮跳舞的火燄。


我沒有回話。玫瑰現在當然心情很好,因為他剛打獵結束。可是對我而言,狩獵就要開始了。我不會心情不好,相反的,我現在心情可能比玫瑰更好。比起吹著海風大啖海鮮,我更期待即將到來的…獵季。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isk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