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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就可服用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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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音覺得她心臟停止跳動了。


她竟然成功了。


她成功開啟了一扇通往萬劫不復的門。

門的另一端,是墮落的黑暗深淵。

踏進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要跨出那一步嗎?

惜音這輩子,沒有做過一件讓她後悔萬分的事。

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她的決定,到底背負多大的風險。


耳邊,只聽得見晚風低吟。

他還在等她的回答。


她沉默著,無法下定決心。


「妳跟立荃怎麼了?」曉柔的聲音迴響在腦海裡。

立荃真的待她不好嗎?

不是…如果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如果兩人的感情,是二元化的「好」跟「不好」,她就不會這麼猶豫了。


她無法思考。

立荃的好、立荃的不好、她的對、她的錯,重疊、混雜在一起。


然後她想起來,他還在等她的回答。且是她自己促成這場面的。

都已經陷進去了,還有什麼藉口開脫?


她抬起頭,目光對上他的。但那眼神的交接只有一瞬間。因為下一秒,她就主動趨近。

她輕閉雙眼,墜入黑暗中。

他們唇上都殘留著酒精的苦澀。


她吻得急促、吻得狂亂。她不想給自己的大腦一絲冷靜下來的空閒。

他的嘴唇輕咬她的,溫暖濕潤的舌尖與她的舌尖觸碰。

吻,帶來甜美而辛辣的觸感。


嘴唇與嘴唇吸吮,發出挑情的聲音。

「唔…」她呻吟著,將身體貼近他。他兩隻手繞到她背後,一隻按在腰際,一隻在背上游走。

緊貼著他的身體,惜音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很高。他的身體如她所想像的結實。她覺得她的胸部像是壓在一堵牆上。一堵熾熱、跳動著野性的牆。

她在吻與吻間呢喃,手安在他胸口,順著布料落下,滑過腹部,然後重新攀上他的手臂,上升、上升…繞到他的頸後。

然後,挺起背脊,讓柔軟的乳房,隔著衣物,摩挲著他。


他低喘一聲,微微睜開眼。

那雙眸子裡透著的,沒有半分白晝的孩子氣。

此時此刻,他完全是個男人。一個被她吸引的男人。


海風帶來他的詢問,「妳想要做嗎?」


- 她腦內的罪惡泫然欲泣。

「嗯。」她輕輕答道。


他抱住她,在她的髮鬢、耳垂、頸側、肩胛、鎖骨、胸口…一一落下雨點般的吻。

她發起抖來,不知道她原來那麼敏感。因為,立荃從來沒有試過探索那些地域。


她要眼前的男人。

就算只有一夜,就算之後粉身碎骨也好。


許久,他停止親吻,緩緩問道,「妳還可以開車吧?」

她有些受辱的反問,「我是哪裡斷手斷腳了嗎?」她是被吻得很昏沉,但還不於看不清路面吧?

「我只是問一下嘛,」在那一瞬間,他眼中閃爍的又是半帶著天真的孩子氣,「那這次換妳跟我的車吧,只是在到民宿前,可以先去便利商店嗎?」

她會意,臉頰燒紅起來,「哦…嗯。」


她回到車上,他跨上機車。

這次,在黑夜裡,是她跟隨他。


深夜裡的便利商店燈火通明,像個不自然的怪物。冷冽無情的白光,像是在提醒她,她所要做的事,是在自然光下不被允許的。

「我去就好了。」他停下車,走到她車窗旁,說。

「嗯。」她混亂的應了一聲。

她怔怔看著他把安全帽掛在機車上,穿過自動向兩旁滑開的店門。叮咚兩聲,那是便利商店的歡迎光臨聲,像是在說 - 

歡迎光臨不打烊的悖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週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無休供應。


還來得及。她可以踩下油門,衝回道路上,一路衝回曉柔家裡。把鑰匙交還給她,上床,睡覺,醒來,搭火車回台北。

回到她不能呼吸,卻無法解釋缺氧原因的台北。


她移不開目光。任何跟她有相同氣味的女人都不可能將目光從便利上店內、正在俯身看著貨物架的男人的身上移開。

視線移到他走向的櫃台後。櫃台後站著一名年輕的店員。誰知道,說不定是鄰近的師範學院學生來打零工。

車裡的她,清清楚楚看到店員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低頭,一直盯著櫃台面,直到他轉身,目光才一路追隨他的背影出了店門。


店員在看到他結帳的物品時,是否想像了什麼樣的畫面?而他腦中又在想著什麼?

夜晚的氣息變得濃重起來。她困難的嚥了嚥口水,想要壓抑腦中竄動的邪靡幻想。她想像他觸碰她柔軟的嘴唇、乳房、大腿、還有…

她可以感覺到腿間有一條淫蕩的海岸,正在迅速漲潮。

他再度跨上車,比了比手勢要她跟隨。


到了民宿門口,各自停了車。

跟在Ken身後走進民宿,惜音覺得她的心臟大概已經拒絕再為她接連再三的刺激而跳動。

房門在身後關上的同時,Ken從背後摟住她。

被擁抱的感覺很美好。她幾乎不在乎他們會不會做其他事,只要他能這樣擁著她到天亮。

但等他帶著熱息的嘴吻上她的耳垂,她就改變主意了。


一路吻著、掙扎著退向床邊,等兩人倒到床上時,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所剩無幾。

他手撐在她兩側,俯身看著她,眼神是熾熱卻又帶點玩心的。好像她就是夜晚的沙灘,蘊藏著無限新奇等待他來發掘。

窗外透進的冷光在他赤裸的上身投下陰影。他的身型優美得像獵豹。

親吻她的身體,用手指試探幽境,聽她發出愉悅的呻吟,在她耳邊私語,「妳好濕…」

她近乎要暈厥於溢滿的渴望,吐出她沒有想像自己會說的字句,「給我…我要你…」


他的手分開她的雙腿。感覺到漸漸被侵入,她哎叫了一聲,「慢一點…」

他放慢了速度,但那樣淺淺的進出,反而更讓人瘋狂。讓人瘋狂的期待著抵達終點時,被填滿的狂喜。

他完全進入她時,她顫抖的尖叫起來,並發現他也感到相同的快感。

在失神的夜的大地,理性停止生長,狂野的感性直觸雲霄。禁忌的風砂襲捲,沒有任何人可以逃離。

眼角溢出的眼淚滑下臉頰,落進宣洩歡愉的嘴裡,同海水一樣鹹苦。

她卻不知道,哭泣是在哀悼罪惡,還是歡慶被禁錮的靈魂的解放。


他是她在短暫逃離牢籠,偷取一點自由空氣時,意外遇上後,用盡謊言捕獲的野獸。

他不知道,他是被她哄上了床,被她剝去外衣,被她索求親吻和交合。

他們做愛,卻不是愛侶。

只有月光蒼白且痛苦的知道,他們同是獵人,亦為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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