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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音…惜音!」

惜音被喚回現實,迷茫的看著同事,「什麼?」

「妳不用去上課嗎?」同事指著時鐘,「妳這節不是有課?」

惜音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澆醒,從椅子上跳起來,「完了!」然後衝出教職員辦公室,奔向音樂教室。

幸好,她還沒有遲到太久,學生們也當然不會抱怨少上五分鐘的課。

上完課,心有餘悸的回到辦公室,同事關心的看著她,「妳還好吧?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沒,就…事情太多了。」惜音揉著眉心,「我只是沒睡飽。」


從Ken離去的那個晚上,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她過得像是行屍走肉。
 
只要想起他那時候受傷的表情,還有那句「不會」,她就覺得心被捏成了粉末。


用謊言換來的虛境一旦破碎,被碎片切出的傷口,比什麼都要痛。

她傷害立荃還不夠,現在還傷害了完全無辜的Ken。


放學了,她默默往家的方向走去。

受了三天的折磨,心裡的痛苦到了極點,反而有些失了知覺了。

算了。傷害就傷害吧。反正至少從今以後,她也不會能再傷害Ken了。

而對立荃,她會好好的、用這餘生補償的。

帶給立荃幸福,讓Ken另外去尋找幸福,或許就會是她的救贖。


這麼想著,腳步沒有那麼沉重了。就從今晚開始當個盡職的未婚妻吧。


她打開了公寓的大門,驚訝的發現立荃已經坐在房間裡。他頭低垂著,卻似乎沒有在做什麼。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詫異道。立荃平常都要六點多才下班,騎車到家通常也都要七點了。


立荃抬起頭來,眼神有種令她汗毛倒豎的嚴厲。

「手機給我。」他沙啞的命令道。

「什麼?」

「手機!」立荃猛地站起身來,大步來到她面前,奪過她手中的包包,粗魯的在裡頭翻攪,並把一樣樣無關的物品,像是化妝包、錢包、還有記事本,一一摔在地上。終於他找到了手機,開始按著按鍵。

半晌,他吼道,「妳把它刪掉了!」

「你在說什麼啊!」惜音驚慌失措的叫道。

「少裝無知了!」立荃惡狠狠的看著她,將手機用力拋向牆壁,摔了個粉碎,並吼道,「那天打來的根本不是曉柔她老公!」

惜音心裡一陣冰涼。一定是立荃等不及,自己打去給曉柔的先生了。

「那個人是誰?」立荃將她身後半開的門猛力摔上,「砰」的一聲巨響,「說啊!是妳劈腿的對象吧?不然為什麼那麼怕我接到?還裝成是別人!」

惜音把心一橫,淒道,「對!可是已經分了!我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


立荃瞪著她,眼中竄著火燄,胸口劇烈起伏著。

然後他惡罵了一聲「幹!」一腳把旁邊的鞋櫃踢倒後,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到寢室裡,摔在床上,「他是誰?」

惜音咬牙道,「那有什麼重要!反正我又不會再見他了!」

「很重要,」立荃用力捏著她的臉,「因為我要去把他幹掉。讓他知道他敢碰我老婆,就要有死無全屍的心理準備。」

「不要管他好不好!」惜音含淚道,「拜託你,我以後只會愛你!」


立荃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且緩慢的問道,「妳愛他?」

惜音沉默的抽泣就是最好的回答。

立荃瞪大眼睛,向後退了幾步,喃喃道,「天哪。」

惜音哭泣著請求原諒,「對不起…對不起!」

立荃明顯受到嚴重的傷害,肩膀垂下,一副也要哭的樣子,顫抖著說,「妳都沒想到我嗎?」


惜音被那句話刺穿了身體。

她一直都有想到他。想到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愛,對她的關懷 - 想到她快要發瘋,終於忍不住要逃離為止。


她竟然傻傻的以為,她可以再愛上立荃。

對他,她擠不出一點愛情了。剩下的只有同情,無限的同情。


她終於,在最糟的情況下,說出來她一直隱藏在心底的話:

「對不起,我不愛你了。」

因為不愛了,所以她心裡有個空間可以去愛上其他人。


「我們分手吧,」她含著眼淚,輕輕說道,「我沒有辦法再跟你在一起了。」

立荃這次眼裡真的有淚了,「那妳為什麼要答應跟我結婚!」

「因為我覺得對不起你!」惜音叫道,「因為我一直都覺得對不起你對我那麼好!所以我忍,我忍,我忍到我不想忍了…然後我做了很卑鄙的事,傷害了你,以為如果我跟你結婚,或許我就可以補償我的過錯…我也以為我可以重新愛你。」

「但我現在知道了,」她哽咽著繼續說道,「那是不可能的。同情不會變成愛情。我嫁給你,一生都會在欺騙你的悔恨中渡過。」

她下了床,來到他面前,正視著他,泣道,「請你放我自由吧。」

立荃頰上流下一滴眼淚,嘴唇顫抖著。

「你可以跟你父母說,是因為我出軌,」惜音顫抖道,「你要把我說得多難聽都可以。你要恨我也好,詛咒我也好。都沒有關係。只要你放我自由就好。如果,你還有點在乎我的話,就拜託你成全我的最後一個心願,跟我分手吧!」


她說完,全身發抖著站在他面前,等待他回答。

立荃抬起手,抹掉了眼淚。

然後,他開了口。

語氣卻是陰沉的,「妳會不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換惜音全身僵硬。

立荃雙眼紅腫,眼眶裡還泛著水光,聲音像是來自幽冥地府,「妳以為妳可以跟另外一個男的上床,假意答應跟我結婚後,又哭著要分手,說一句『不愛了』,我就要慷慨大方的說『妳走啊』?」

惜音心臟狂跳起來,卻是因為害怕。

立荃向前踏了一步,語音愈見淒厲,「妳要我為妳著想?那妳跟那男的在床上猛幹的時候,有想過我嗎?有嗎!!妳這賤人!我為什麼要當好人,被戴綠帽後還要放妳『自由』,吭?讓妳自由的回去找妳的姘頭嗎!?」

「不是!」惜音叫道,「我不想再跟任何人在一起了!我只想要一個人!」

「我聽妳在放屁!」立荃吼道,「妳他媽的以為我會相信妳要當尼姑啊?妳這麼賤,這麼淫蕩,最好是當得成尼姑啦!幹!」


聽見立荃一連串的羞辱,惜音一股怒意直沖上來,顫道,「隨便你怎麼說,我要走就是要走了!」

她經過他身邊,卻把立荃用力拉住。她還來不及尖叫抗議,就被他摔回床上,這次她的大腿狠狠的撞到了床沿的硬木板。

立荃欺上來,把她雙手反壓在床上,貼近她,冷冷的說,「我不准妳走。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我們,照樣要結婚。」

「我不要跟你結婚!」惜音怒道,「誰要跟你這種動不動就摔東西還滿口三字經的神經病結婚!」

她掙扎著要離開,立荃把她壓得更緊,嘴幾乎是貼到她臉上,一股陰寒的熱息呼出來,「妳敢走,我就毀了妳。」

惜音凝住呼吸。

「妳一走,我就去跟妳上課的學校說妳是劈腿的賤人,」立荃陰冷的說,「我還要把妳那些照片還有影片放上網,讓大家知道妳有多欠幹。」

惜音心中一寒,想起就在不遠處的電腦裡,放了多少她在柔情蜜意下同意拍攝的私密影音。那些柔情蜜意現在都成了過往雲煙。

如果那些事被揭發出來,她會身敗名裂。她會沒有工作,即使有,也會到處受人指點。

惜音怒視著近在咫尺的立荃,「你敢!」

「我當然敢,」立荃笑了,卻是惡毒中帶著淒苦,「妳都可以這樣對我,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對妳?」


惜音又哭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執著…為什麼…你讓我走不就好了…」

「我不要。」立荃說完,開始扯掉他和她身上的衣物。

惜音抗拒起來,一腳踢上他肚子。立荃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她立刻頭暈腦漲起來。

從今以後,她沒有免死金牌了。

「妳沒有拒絕的權利。」他說完,一把扯下她的內褲,什麼其他預先動作也沒有的,直接穿刺她。


惜音尖叫起來。她的身體是完全乾澀的,下身的疼痛遠遠勝過第一次時的疼痛。撕裂般的痛楚劇烈無比,她覺得什麼都比不上現在的痛。她放聲尖叫,卻被他一掌摀住嘴。

搖搖欲墜的木床吱吱作響,像是在嘲笑她的苦難。

沒有愉悅、沒有享受,完全的羞辱和痛苦。她想要殺了眼前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看見他兇暴的表情裡帶著眼淚。


「我愛妳。」立荃哭泣著再度進入她,說道。

惜音咬住嘴唇,咬到舌尖嚐到了血腥味,「我不愛你了。」

「說妳不會離開我!」立荃哭喊道。

惜音絕望的回答,「我不會離開你,但我也不會愛你。」

「再說一次『我不會離開你』!」

惜音已經麻木了,「我不會離開你。」

「說妳不會再出軌!」

惜音漠然的看著天花板,突然間覺得沒有痛覺了,因為她的痛覺接受器都受到過度刺激而死光了,「我不會再出軌。」

「說妳是賤人!」

惜音閉上眼睛,「我是賤人。」


她不知道床的搖動還要多久,但她已經沒有感覺了。

嘴裡泛著濃重的鹹味,卻不知道是血還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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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uvijek moja/No Name
中文翻譯:

在鐘響的那方 愛人
妳將永遠屬於我
在河流親吻海洋的那方
直到黎明
直到永遠

在山丘後高聳的那處
我的破舊房屋所在之處
我將和妳 我的渴望 共渡餘生

在鐘響的那方 愛人
妳將永遠屬於我
在河流親吻海洋的那方
直到黎明

在山丘後高聳的那處
我的破舊房屋所在之處
我將和妳 我的渴望 共渡餘生

妳傷了我的靈魂
用妳的美貌催眠我

在鐘響的那方 愛人
妳將永遠屬於我
在河流親吻海洋的那方
直到黎明

在山丘後高聳的那處
我的破舊房屋所在之處
我將和妳 我的渴望 共渡餘生
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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