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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考卷，腦袋一片空白。
不會寫。
不會寫！
為什麼她不記得今天要考國文？好長的一紙考卷，正面、反面、側面，密密麻麻都是題目。最後半頁果然是最花時間也最難賺分的作文，佔分才十五分，寫了也頂多十分，可是不寫，心裡的恥辱吞不下去。
她是資優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考低於八十分。作文不寫的話，前面只要錯一兩個選擇題，就拿不到低標了。
從會的開始跳著寫吧。周朝彥的詩詞？他是誰？歐陽邦修？不是歐陽修？
她腦子一片混亂，心跳劇烈起來。什麼時候出現了這些她沒有學過的人物？
身旁的同學個個疾筆振書，好像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看旁邊。
看旁邊的吧！
有人丟了橡皮擦，從第三排滑到她的前一排。他們在橡皮擦上寫了選擇題的答案，全班有一半的人是靠班上第一名的答案混過考試的。她是永遠的第二或第三。第一名為什麼要作弊，不，是為什麼要幫別人作弊？因為他是個善人，自己不是。自己對自己的答案沒有信心，不管對錯，都緊緊抓著不肯分享。
錯了被笑怎麼辦。
看旁邊。
她偷偷瞄了一眼鄰座的同學。看得到的，坐這麼近看得到的。
老師呢？老師會盯著她嗎？把資優生當寵物，倒數幾名當賤民的老師，會注意到她在幹嘛嗎？
看旁邊。她手心出著汗。只是交叉比對一下答案而已，總比轉鉛筆決定是Ａ還Ｂ還Ｃ還Ｄ要好。
不行，不能看！她是有尊嚴道德的。不及格也要抬頭挺胸，無愧於心。
沒有人會發現她偷看的。誰會相信她需要偷看？而且說不定會說，看了別人的答案，分數才更低。
看旁邊，只是一下下。
不要看，看了也沒用！
看吧。不要看！看吧。不要看！
她身體彈了一下，滿身大汗的從惡夢中驚醒，「啊啊啊！我已經大學畢業了，為什麼還要考試！」
（ｔｏ ｂｅ ｃｏｎｔｉｎｕｅｄ…Ｎ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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